“我哪里有恼羞成怒了？”顾轻延气的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，瞪着沈落，语气很不好。</p>
沈落笑了笑：“现在这样，还不是恼羞成怒啊？”</p>
顾轻延没理她，去阳台上抽了几根烟，吹了会冷风，才重新回到了客厅。</p>
他的余光扫到，沈落躺在沙发上，身上盖了条薄毯子。</p>
整个人蜷缩在一起。</p>
乌黑的长发，像是丧失了原本的光泽度，如一头枯草一样，披散在她的肩膀上。</p>
沈落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病怏怏的状态。</p>
脸颊泛白。</p>
没一点血色。</p>
顾轻延有点担心她的身体。</p>
她好像真的不正常。</p>
但他不擅长服软的。</p>
语气还是冷冷的，淡淡的，冰冰的。</p>
“去换衣服，我带你换家医院检查。”顾轻延已经再让步了，之前她想换家医院，但他觉得没必要，就拒绝了。</p>
沈落没有动，还躺再那的。</p>
她嘴角笑着，只是笑的太讽刺。</p>
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，突然好心带她检查身体了。</p>
之前，她还会奢望他知道自己的病情后，会对她怜惜，会对她网开一面，会再她最后的日子对她好点的。</p>
可她试探了无数次，他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，让她早点死。</p>
甚至准备好了棺材，还有寿衣。</p>
就等她上路，给她收尸。</p>
他就算知道了她的病情，他会是什么反应呢，会伤心吗，会难过吗，会抱着她失声痛哭吗。</p>
不会的。</p>
顾轻延恨毒了她。</p>
应该会拍手叫好，跟她说天道好轮回，这都是她爸爸的报应吧。</p>
人活着，本来就很艰难了。</p>
有些残酷的真相，就不要去拆穿了吧。</p>
这对她太残忍了。</p>
她会承受不了的。</p>
语言攻击，冷言冷语，她都不想再经历一遍了。</p>
哪怕是现在她突然找到了合适的肝脏，她好起来了，她也不会幸福的。</p>
顾轻延会依然因为仇恨，把她折磨致死。</p>
所以她想明白了。</p>
死亡可怕。</p>
但屈辱的活着，会更痛苦。</p>
沈落想到这，喉咙酸楚。</p>
“听话，去换衣服。我带你去检查身体。”</p>
“如果我真的有病呢？”沈落突然抬眼，一本正经的看着他。</p>
这问题问的太快了。</p>
快到他都没想好怎么回答，快到脑子一片空白。</p>
沈落见他懵了，没说话。</p>
她明白了，她什么都明白了。</p>
他是在演戏，而她当真了。</p>
“我会——”顾轻延想说，会给你治病，不遗余力的。</p>
沈落却皱眉，打断他：“可以了，你别说了。有的话，不用说出口，我都懂。你的心愿是什么，我也懂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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